2016年9月28日 星期三

〈戰鬥力新聞專題之群組討論〉 ◎戰鬥力小編群


 
看了幾篇「戰鬥力新聞專題」以後,相信大家對於「這一類型」裡的不好作品,有了一定的輪廓。我們在〈再造他人之痛苦〉這篇,以陳育虹的詩作為例,提出「災難想像」之疑慮,以及所謂「詩人關懷社會」之可疑;在〈記憶喪失症候群〉一文裡,我們粗略談論了一首「理想的新聞事件詩」的標準,而一首為特定事件所創作的作品,若是不能達到此一標準,甚至無法喚醒集體記憶,這樣的作品除了「抒發情緒」外,是否仍有其價值?
 
當我們往前追溯,也會挖掘出更多將事件入詩的問題。〈南方多地震 你說怎麼辦〉這篇以陳義芝將911地震入詩的〈上邪〉為對象,點出了詩作中透過「典故」和「事件」的映照,來詮釋個人情操(而非回歸到社會層面)所產生的質疑。當「美學問題來自於倫理問題」時,我們是否仍要擁抱詩人詮釋出的美學,而背對世界?
 
若是將詩歌作為「提醒事件存在的便條紙」又如何呢?在〈全部的詩藝就是災難:以楊澤的〈晚上八點鐘〉為例〉一文中,提出了兩個問題:「我們真的需要『新聞/事件詩』嗎?」、「將事件本身抽離,詩作還剩下什麼?」作為例子的〈晚上八點鐘〉一詩,非常有效率地重現了「想像的災難」與「事件依存症」兩個爛詩特徵,更遑論在特徵下詩歌細節處理的各種瑕疵。
 
而這樣的作品仍然不斷地在現下的創作環境中再製。文學確實有一大部分來自想像,但沒有人要求一位創作者「去想像他者之痛苦,但呈現上卻是完全讓人無法感同身受」。事件確實重要,但當詩人重複且大量塗抹類似上述的詩作時,儼然成為一種創作的速食文化:不論對原料清不清楚,詩人加工,讀者消費,然後快速從這些旁觀者的記憶中淡忘。
 
以上為了集氣不小心說得太囉嗦,最後讓我們看到這首作品:
 
〈氣爆過後〉  ◎劉正偉
 
馬路炸翻了,人們紛紛往外竄逃
身披與火一樣艷紅的鳳凰
一群英勇的警義消,卻拼命
往猛烈的火焰裡, 衝
 
我親愛的工作夥伴,在黑夜闖入
白茫茫的迷霧中,神秘的火舌
瞬間從地底爆發,吞噬了黑
醒時卻躺在白蒼蒼的世界裡,加護
 
我在爆炸範圍之外,盯著農曆七月
城市底,惡夜冒起的鬼火
搶救的警笛呼嘯而過,徹夜未眠
都市底鬱悶的怨氣廢氣怒氣
一夕爆開,炸向蒼茫無語的夜空
 
全島活菩薩們慷慨紛紛,解囊
濟助災區,混亂無助紛擾的世界
無言的月色,照亮人性的光輝
在港都隨著靜謐的小河,波動
 
明天過後,土地的憤怒將慢慢平息
親愛的高雄,我沉醉的愛河
氣爆過後,縱使滿目瘡痍
我依然愛妳想妳,念妳
 
        ——刊於網站《今天》2016.09.08

【短評】
 
 A:噁心。
 
 B:突兀地穿插「親愛的」、「愛、想、念」,顯得空洞,為親愛而親愛、為愛想念而愛想念。
 
 C:這首很矯情啊,開頭就令人倒彈。什麼火一樣艷紅的鳳凰,身上著火就著火,身披個三小,還鳳凰,是燒一燒會飛起來喔。然後又提猛烈的火焰 ,前面火,後面火,拎北火上加火。
 
 A:想說浴火重生吧,不過倒是讓我們看得都火了。
 
 D:充分表達了一些無話可說的替代用法,像是白茫茫迷霧、白蒼蒼世界,卻在看似不重要的地方,好像努力想了什麼,像是前面鳳凰、鬼火,以及其實蠻冷血的怨氣廢氣怒氣,但其實這些所謂想像都沒走得太遠,就像是全島的活菩薩一樣,這種使用幾乎是跟電視新聞同步了,而最有趣的是時間上,雖然是說氣爆過後,但是真正描寫過後的卻不到全詩的一半,後兩段的時間也有點矛盾,捐款的大筆進入已經是過後一天以後的事了(畢竟發生在深夜)但末段又說明天過後,對我來說產生了時間差的混亂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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